上周六,平時幫公公顧店的婆婆因為中午要參加結婚典禮,而情商朴先生到藥局幫忙。雖然深諳這是為人子女難以抗拒的理由,但想到從周一到周五公務纏身而晚歸的老公,忍不住幼稚鬼上身,開始發起牢騷:「你這麼累,為什麼還要去幫忙?我們相處的時間都不夠,這樣怎麼可能抱得了孫子?還我老公!還我老公啦!(泣)」
朴先生聽我抱怨完一輪後,又丟給我第二顆炸彈:「而且….爸媽說晚上要一起吃飯。」語畢,我轉頭奔向臥房,把門關上。
周末,趁天氣轉暖,連天天加班想待在家裡休息的朴先生都忍不住想出門走走,最近兩個人因為工作的關係,壓力有點大,所以氣氛悠閒、具有異國情調的梨泰院就成了我們的口袋名單。
我在首爾,弘大附近的coco bruni喝咖啡 ,而這是一次與春春的邂逅。
我曾在冬季某個的夜晚,路過這間coco bruni 一次,懸掛在天花板和坐落在中島上一個又一個的鳥籠,搭配上白色為基調的裝潢,以及在橙色光線的映照下,有一種既醒目又迷幻的美感。
真正踏進coco bruni,是事隔二個月後,仍帶有寒意的晴朗午後。
coco bruni不僅裝潢設計有誠意,連餐點也很用心,所有蛋糕的甜點都是當天師傅親手做的,手工巧克力也是特別從歐洲的巧克力王國比利時所引進。儘管櫥窗內琳瑯滿目的甜點令人食指大動,但才吃完午飯的我決定把甜頭留到下次再嚐,只點了一壺English Breakfast。
當朋友把茶和咖啡端過來時,我眼睛又亮了起來,因為不論是馬克杯、茶杯、茶包和糖包都複印上coco bruni的標誌:「騎著鳥的女孩」,透明茶壺的把手設計得比一般茶壺還要高,看起來還真有點像阿拉丁的神燈。
這幾個禮拜,朴先生開始接手負責較大型的專案,所以常常加班,一個人吃晚飯的頻率呈現急速上升的趨勢。過去常常聽到朋友說:「真好,妳老公都可以準時下班陪妳。」如今這句話,也變成了我的奢求,但幸好每晚他還能趕上陪我看10點的電視劇黃金檔期。
前幾天朴先生邊解開領帶邊忍不住大嘆:「老波!我討厭上班。我們想想辦法到台灣做點小生意好嗎?」為了不潑這位維持家計的大男人的冷水,我以溫柔的愛妻微笑相對:「當然好啦!這樣我媽最開心了,她上次電話裡還說如果我們回台灣,她願意包吃包住。」聽完我的話之後,朴先生立刻心滿意足地成大字型倒在床上,然後用低沉柔軟地語調:「唉依咕!真舒服,老波妳…可以過來…陪我嗎?」嘿!我以為…「可以順便把妳的Notebook帶來嗎?我們來擬定回台的創業計畫。」吼…這傢伙認真了嗎?
除了朴先生以外,也常常聽到周圍的韓國台灣太太開玩笑地說:「我老公覺得把工作辭掉,移民回台灣做生意挺不錯的。」我不禁充滿疑問地問朴先生:「為什麼選擇要在台灣做生意而不是在韓國呢?」他笑笑回答:「不曉得,總覺得台灣機會比較多,而且韓貨還挺流行的。」
好久好久沒有爬文了…
前陣子台韓關係緊張的關係,格子裡出現一些偏激的言論,一度興起放棄經營部落格的念頭。而且又剛好聽到這麼一句話:「何必把私人的事情寫到部落格上,讓不相關的人來談論?」這句話其實講得沒錯,卻無意中影響我在提筆的過程中數度擱置下來,最後因過度思索尺度問題而作罷。
前陣子,除了上課、打工教英文,也讀了幾本書,讓視線暫時從現實生活中脫離,重享文字帶來的樂趣,當中所閱讀的「男人、金錢和巧克力」是一本平實到幾乎陳腔濫調的勵志寓言小說,卻意外解開蟄伏於內心許久的疑惑。
今年除了蜜月以外,還沒有離家旅行過,本來計畫的內藏山賞楓之旅也因為我和朴先生輪流掛病號而作罷,但是如果再不出去走走,我們這對愛旅遊的小倆口可能就會因極度鬱悶而影響到夫妻感情了,既然遠的地方去不了,最後就就近選擇位於仁川的江華島,來個兩天一夜的慢遊!
年輕時,曾經有一個願望:「有一天可以跟自己心愛的人在巴黎鐵塔前擁吻。」沒想到來自韓國的朴先生幫我完成了這個願望,而且還從心愛的人變成了現在心愛的老公。
來看看潔咪和朴先生在韓國怎麼挑房子、買家電、買家具、佈置房屋、吵吵鬧鬧地完成朴先生「想有一個自己的窩」的夢想吧!
在潔咪的人生清單上,「擁有自己的房子」的選項從來沒有進入排行榜前十名以內,首先是因為不相信自己投資房地產的眼光,再來就是想效法古人兩袖清風的風采-不想揹沉重的房貸,但朴先生卻是個對「家」有美麗幻想的居家男人,所以婚前小倆口就常因為房子的事爭得面紅耳赤:潔咪義憤填地質詢「為什麼你想買房子?租房子壓力不是比較小ㄚ?」朴先生則是軟硬兼施地回答:「你還記得我們住在英國鄉村的感覺嗎?我想像老外那樣自己裝潢自己的家,而且我討厭看房東的臉色,合約到期就得搬家。」
快被籌備婚禮和婆婆的情緒化搞瘋的潔咪,對朴先生這樣不切實際的夢想更是嗤之以鼻,把Do to List和預算攤在眼前,翻出一堆現實債,沒想到朴先生沒有被我的碎念擊垮,還和顏悅色地從書櫃拿出一本「風格自宅裝潢大全」,口沫橫飛地為我倆規畫家的燦爛藍圖,列出買房子所有現金的來源,看著養眼的圖片和朴 先生「有夢最美,逐夢踏實」的認真神情,潔咪也就漸漸被洗腦了。
(傳統和現代化交錯矛盾的韓國。 2009.冬)
幾位韓國在台人妻聚在一起聊天時,其中幾位不約而同提到:「親朋好友來韓國旅行或是念書後都愛上韓國不想回台灣了,就算回去後也紛紛期待有機會再來一趟。」大家聽到時都心照不宣地笑了,S別有感觸地說:「他們來韓國多少是想逃避現有的生活,短期充電尋找一些的新鮮體驗。」我們這些嫁過來的人,現實則是無法逃避且必須面對的不可承受之輕;但也有不少朋友來韓國初體驗,因為景色不如韓劇中浪漫,衣服不像想像中便宜而大失所望。
上個禮拜和朴先生遊台灣,吃遍了台灣的經典小吃,一回到韓國,我竟然懷念起韓國的味兒,幾天前翻出冰箱所有的食材,做了道其實也不是正統的韓國菜-部隊鍋부대찌개,朴先生吃得津津有味的同時也和我分享部隊鍋的由來,以及韓國老輩對洋人的特殊情節。
第一次吃部隊鍋是在我第二次來韓國旅行的時候,他的學校旁邊有個小小舊舊的食堂,老闆娘端出紅紅夾著泡菜和火腿還有泡麵的部隊鍋時,我還以為韓國也有賣麻辣鍋,但嘗了一口,只稍稍帶點辣勁,泡菜的酸味、辣椒醬的鹹味和火腿的煙燻味混合而成多料少湯汁的濃湯,喜歡重口味的我一吃就上癮。
昨天躺在床上睡覺前朴先生突然問我:「嫁給我,你曾經後悔過嗎?」我搖搖頭笑著說:「後悔也來不及啦!幹嘛說實話害自己下半輩子都難過。」他佯裝生氣翻過頭去,我拍拍他的背輕聲地說:「跟你在一起除了韓國的生活辛苦了點,我覺得彼此很Match也很快樂。」
老實說,結婚前,面對異國婚姻的恐懼時,我曾經後悔過,常常想,如果我今天嫁給台灣人該有多好,何必這麼痛苦的拋下一切重新開始呢?但那時候,就算身邊有億萬個聲音慫恿我「不要自討苦吃!」我還是沒有選擇逃婚,繼續走下去,當時的勇氣也不曉得從何而來?然而結婚半年過去,說真地,除了吵架時負氣跟朴先生落狠話要遠走「故」鄉時,還真沒有再浮現後悔的念頭。
上周趁著朴先生放暑假,我們旋風式地回台探親,除了陪陪媽媽,也見了幾位好朋友,其中有結婚的,即將要結婚,想要結婚的和剛換新男友的,我深深感觸,這輩子要遇到彼此相愛,願意為對方著想的伴侶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她們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故事,都有自己期待中的幸福,都有讓人羨慕的條件,也都有害怕而脆弱的部分,但老是找不到願意傾聽和分享的對象。
隨著年紀愈大,女人想要的反而變得單純:「不過是希望找到一個愛他自己不要超過另一半太多的男人。」至於外表和物質的要求,有最好,沒有也沒關係。女性好友的條件都很好,卻常常與理想中的男人擦身而過,還得戰戰兢兢地和身邊的男人走向看似渺茫的未來,儘管她們也可以把自己的生活過得多采多姿,但看著渴望婚姻的她們繼續和不對的人在紅塵中打滾,從期望的高谷落下,心裡還是會有點著急,雖然婚姻生活不見得就是戀愛的墳墓或是快樂的結局,更不是一個女人畢生的宿命,但她們都是我愛的和我欣賞的優質女性,我真心希望她們可以照著自己的心意成全人生的圓滿。
有句經典名言:「要愛自己多一點」,我的解讀跟大部分的人不太一樣,我想這句話的初衷是透過愛自己的過程了解愛的力量而願意分享給你想要愛的人,雖然「愛」在現實中愈來愈不易顯現,就像我和朴先生也常為芝麻綠豆的小事而劍拔怒張地鬥氣,但遇到大問題時還是站在同一陣線,不會把責任推到對方身上,因為責怪對方就是在責怪自己,婚姻關係讓一個人的事情變成兩個人的事情,「愛對方和愛自己一樣多」的相知相惜,才能衍生出一起面對的力量,人非聖賢偶爾還是會有自私的時候,但是如果自私的程度超乎對方能接受的,就必須稍微調整一下和情人之間的天秤,而不致於偏頗失衡而兩個人同時傾倒。
(結婚典禮後朴先生用iphone相機拍的所以不太清楚)
來到韓國之後,身分從一個獨立自主的單身「貴」族,馬上轉變成沒有安全感的外國人、妻子、媳婦、學生,所有的生活體驗和價值觀都得歸零,一次適應三種身分,有時候心裡真地好累,累到連在地鐵人行道要走右邊還是左邊都會想要發飆(韓國人以前習慣走左邊,後來政府倡導走右邊,現在大家則是左右不分,常常正面衝突不知如何是好)。
終於看到滿滿的櫻花綻放街道的兩旁,春天真地來了。
今年的氣候有點異常,三月初還下了一場春雪,本來預計四月初就要開的櫻花被推延到了四月下旬才開,本來親戚想要趁著四月中參加韓國婚禮順便賞花,卻因為天公不做美只看到發芽的枯枝和雪嶽山頭的積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