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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跟工讀生弟弟聊起張愛玲,偏愛翻譯文學的我從沒看過張愛玲的作品,這位年紀輕輕的小夥子卻幾乎把所有張女士的書翻個爛熟,他說張的文章總像抹了一層渡過風霜的灰塵,深沉地躺在時間之流裡,講著講著,我們聊起了創作。

之後他又問起「村上村樹的書好不好看?」我老實回答他只看了幾本,一旁的P補上幾句:「有朋友說看了村上村樹的書會想自殺。」但是她曾為了跟一個喜歡的男生有相同對話的頻率買了一整套村上村樹的作品,呵!現在想起來才想自殺吧!

我自覺並不是個很有藝術天份或是擁有超強感知能力的人,但是看這種深沉的作品卻往往能激起我那深藏充滿諷刺而悲觀功能的創作力。

更回憶起兩年前,窩在東興路小房間中,放著的音樂,聞著紅酒香,被磅礡的靈感壓得喘不過氣的日子,每天熬夜寫文章,心裡的聲音不斷透過手中的筆觸流瀉,沉浸在自以為是的筆墨裡,那時候我單身,寂寞卻滿足,因為「我.能.創.作。」

現在,筆鈍了,換句話說,過得太安逸了,逐漸放棄看那些容易挑戰理想主義的非主流電影,開始看起輕鬆、不用動大腦的偶像劇,放棄閱讀壓抑而深層的日本文學,改為閱讀類似「購物狂的異想世界」的輕小說,不想折磨再次自己鑽進黑暗卻神秘的隧道裡,這時候,我的有伴不寂寞卻也略不滿足,因為我總是在思考「我能創作什麼呢?…」

腦子突然閃過寫過「自己的房間」的吳爾夫和寫過「瓶中美人」自傳體小說的希薇亞.普拉絲,也想到蘇.夢.奇德的小說「美人魚的椅子」,共通的創作主題總脫離不了「女人創作能力和社會角色錯綜相織的矛盾」,對於自由靈魂的偏執甚至走上絕路,以前我無從體會,如今在交了一個在父系為主體社會成長的韓國男友後,卻漸漸懂得,雖然他從沒限制我做自己想的事情,但是卻對女人的身分有更多的傳統期待。

無形中,我被刻版的印象制約著,也被糾結的價值觀困擾著,如果要成為一個好女人,心思要細膩卻不能「想太多」,要隨時呼應這個社會給你的角色,而不能太過耽溺在自我的世界裡,妻子、母親、祖母….這不是意外的旅程,卻彷彿一條條崁入身體的鋼絲,遙控著我去不想去的方向,然而當我再次碰觸那些誘發我創作力大增的獨立載體時,巨大的反作用力,會造成急迫地拉扯,自己變成那不檢點的紅玫瑰和過度壓抑的白玫瑰的混種,像演戲一樣讓想像中的情緒過份地溜進現實裡,我想,應該沒有一個男人受得了吧!除非他也是個喜歡創作的瘋子。

說的太過火啦,不過是發發牢騷罷了,我不是什麼大文豪,也沒有掙扎著這麼劇烈,只不過是想逃避社會位女人安排好的位子,但又沒有勇氣逃脫而已,畢竟要放棄握在手中實朵朵(張氏用法)的幸福,也做不到回頭培養深度而神秘的性感,因為原來的謬思不再如此吸引我了。

哀!都是張愛玲含蓄卻犀利的文字,攪和著我一池清水,誘拐這一連串的思想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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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潔咪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7) 人氣()